双尖山让我再不敢逞强
文 | 秦义玲
(资料图片)
老家四面环山,从我懂事起,就对山充满了好奇,山上有什么?山那边是什么?总有很多的疑惑陪伴我。
大概我八九岁的时候,我和几个小伙伴,还有大我两岁的三哥,终于登上家西面的双尖山,现在看来就二百来米高的样子。爬山不是为了玩也不是寻刺激,而是拾柴禾。
附近的小山大山,都被附近几个村的大人孩子用镢头刨成光秃秃的,没柴烧就没法做饭,对农村家庭来说那是致命的。
我望着像一对双乳高耸的山,特别好奇,怎么会长成那个样的?是不是有很多宝贝?
也不记得谁提议去双尖山拾柴禾,几个半大孩子一呼百应。从西山坡浩浩荡荡开始爬,慢慢有崎岖的山路,后来就没了路,撅着筐子,翘着屁股,手脚并用爬到山顶。喘几口气,看看山窝里三四个村子牵手相连,找找自己和小伙伴的家,欢呼高兴一阵子后接着爬。
再穿过几座高低不平的小山头,终于到达双尖山。这里山体与我们附近的山的确不一样,山顶上没有巨大坚硬的石头,土是松软的沙土,带着坡度,有的地方长一些草,长得挺高,有的地方就没有草,裸露黄白色的沙土,山尖四周就不长草,挺奇怪。用镢头不用费力就能把一大墩草带根刨出来,抓起来弹几下,放到筐子里。有时用手一拔,大墩草就被薅下来了。大家觉得有收获,还看到新鲜的风景,都挺兴奋。
山风很大,时不时刮得我们一个趔趄。三哥喊着:“大家小心,抓好自己的筐子!”山下是悬崖和很大的山沟。山坡走出陡峭的弧度,显得孤傲,筐子没法放平。突然一只筐被一阵大风刮倒了,开始滚,呀,是哥哥的!
他小心追着,筐子越滚越快,转眼它滚落到山崖下,不见了踪影。多半筐柴草都被散落了。我们惊呼着,筐子没了!我焦急地说:“哥哥,筐子——咱还要吗?下面太危险了。”
哥哥说:“我转个远道下去找找。”他小心翼翼扒着石头,一步三摇,拽着荆棵,一个趔趄,我和小伙伴们大叫,小心点!他跌倒了,然而他又幸运地被一些野树枝挡住了。他爬起来,踉踉跄跄向山沟挨去。我揪心地望着,眼里流着泪,生怕他像筐子那样。
好悬呢,他终于挪到山下。那只筐被摔断了,他还是把它扛上了山。
哥哥衣服破了,脸上胳膊手上带着血痕,柴草也刮没了,我们收拾收拾沮丧地返回家。
风还在身后咆哮,向我们示威。
回到家,母亲看我们垂头丧气的狼狈样,筐子成了破烂,就问:“这是怎么了?没事吧?”三哥露出没事的样子:“没事,筐子被风刮山底下去了。”“你们去了双尖山?”我很奇怪地问:“是的,您怎么知道的?”母亲说:“那里的草和别处的不一样,根是白色的。”我们把危险的遭遇告诉了母亲。她用手轻轻弹去哥哥身上的草屑尘土,轻轻抚摸他的头,看了又看,拿手巾给他擦了擦脸,语重心长地说:“没这没那回来就好,以后别去了。大人都不敢去,你们真大胆。洗洗手,吃饭吧。”一番话,让我和哥哥悬着的心落了下来,心里感激母亲没有打骂我们。
几天后,父亲找来两根酸枣枝当筐主梁,用铁条拧好,把筐头用荆条补好,费了一番功夫,终于把筐修好了。
上天给你多大胆量和能力,你就吃多少饭。
以后,遇到危险的高山,我落下恐高的后遗症,再不敢逞强。一生中不会事事顺利,总有坎坷困难,有抵达不了的地方,你能做的,就是学会低个头,拐个弯,然后,收拾收拾凌乱的羽毛,再次扬帆起航。
作者简介:秦义玲,微信名:贝朵,山东济南人,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,山东省写作学会会员,济南市作家协会会员,济南周三读书会会员 ,作品曾发表于《齐鲁晚报》《山东工人报》《济南日报》《联合日报》《作家报》《老朋友》等报刊网络中,偶有几次获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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